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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了

2024年07月1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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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版:文艺副刊
2024年07月10日

为野果正名

姚育明

 

北极村一户农家院内有棵果树,茂盛的树梢缀满了深深浅浅的紫色圆果,像一棵缀满珠宝的童话树。“臭梨子!”我们不约而同地叫起来。

我们这些当年的知青很熟悉它,此刻,它一多半的浅紫果皮上泛着一些淡红,作为一幅画,是恰恰好,但口味却避免不了涩味,它离成熟期还得十来天吧。只有等果子变得又黑又亮时,那一口下去才是完全的甜润。那时候它的果皮布满了白色糖粉,那是果心里渗出来的纯甜,真正的无添加啊!

当年下乡插队大河西村,没见谁家种臭梨子的,不种也好,否则很容易被我们这些馋鬼惦记。但在原野里,尤其是江河旁,它们自由自在地生长,使我们对它们充满了好感。这种树长相一般,树干不但粗糙,还长满了斑斑点点的小结疤,树皮大多褐色,也有透出铁锈红的,树叶多为椭圆形,也有长圆形,叶片呈锯齿状,一顿一顿地收到叶尖。等到满树白花,我们就知道这是母树,公树是不开花的,自然也不结果,所以我们对公树是没感觉的。秋天的时候,那些墨绿色的树叶开始发黄,衬得果子格外显眼。一旦在干活的地方遇到它们,就像得到了老天的奖励,回村时,我们手上总有一两根结满黑果的树枝,一路的吸吮,果肉果汁滑爽入喉,当然,也是一路的喷吐果核。

我们的嘴很快地变色,嘴唇、舌头、牙齿皆是黑色,肥皂、牙膏也洗不干净,非得等四五天才会自然消退。

曾经一个知青在古城岛采臭梨子,他说从来没见过这样大颗的果,正兴奋着呢,听到不远处传来异样的声音,以为对方也是个馋鬼,探头一看,顿时魂飞天外,原来是一只黑瞎子骑在另一棵臭梨子树上,那树几乎压弯了腰。原来黑瞎子也在采臭梨子,它一边采一边吃,吃相比人还贪,它不是一颗颗吃,而是一撸一大把往嘴里塞。知青吓得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臭梨子树林,一段距离后便拼命地奔逃。好在黑瞎子完全沉浸在口腹之欲中,没发现有个人刚从它身边逃走。

我们那时候都随当地老乡口语,把黑熊称作黑瞎子。我虽然没撞见过它,但知道它是个不好对付的大家伙。曾有黑瞎子半夜闯进村民猪圈,差点把小猪拖走,幸亏发现得早,几个村民吼着用铁锹、木棍赶走了它。但小猪已浑身是血,一只耳朵也被咬掉了。黑瞎子还曾把进山伐木的一个村民逮住,它把人当成了玩具,推来摔去,还将人垫坐在屁股下,打桩似的不停地镇压,等黑瞎子玩够离开,这个多处骨折的村民才跌跌撞撞地逃回了家,他庆幸碰到的是一只并不饥饿的黑瞎子。还有一个知青在途中被黑瞎子追赶,幸亏他机智,采取曲线跑的办法,一扑一两米的黑瞎子不得不调整方向,加上正好逆风,黑瞎子不得不多次停下用前掌拨开遮眼的毛发,知青这才争取到了逃脱的时间。

黑瞎子在我心里一直是恐怖可怕的,但这只采臭梨子吃的黑瞎子却让人感受到几分可爱。原来黑瞎子和我们人类一样,同样喜欢这种甜蜜的野果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才意识到这个果名,为什么叫臭梨子呢?它一点也不臭啊!喜好文学的小龚分析道,因为当地没有什么正宗的水果树,所以将它称为凑梨子,勉强冒充一下梨子的滋味。后来我在大兴安岭旅游节的一个宣传材料上,看到它的图像,文字注明:稠李子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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