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红霞谢幕了
汤炳生
我进松江曲艺团的时候,沈红霞虚岁19,上台实习演出已近一年。她每到一个码头,书场总是客满,也曾专程去上海为中央首长陈云演出。彼时她青春绽放光彩照人,是学员们学习追慕的榜样,也是她人生的高光时刻。
1979年,当年的学员已人到中年,我们几个经常利用休息日出去“飞”(行话,即没介绍信的演出)。1980年重建松江曲艺团后,沈红霞因家在上海,业务又好,故常在市区献艺。她在玉液春书场演出的时候,有个没穿僧服的和尚天天来听书,还好几次请她吃素面,称赞她的书艺。沈红霞很念旧情,有一次她去闵行演出,打听到退休了近二十年的书场负责人,特意请他去饭店吃了顿饭。记得我快退休的那段日子,有关部门突然将书场业务让我去安排,那时我脱离书台已近16年,和书场业务并无来往,而那时的沈红霞却重披战袍转辗各地书场发挥余热,手头正愁没有业务,我请她帮忙,将所有书场交给她安排,她高兴得满脸绽笑,反说是我帮了她的大忙。由于那次她不仅演出没有断档,更是利用那些场子与其他团体交流演出,也奠定了她书场业务这一块大姐大的地位,甚至那些较大的曲艺团体和响档(有名的演员)有时也向她要场子。
沈红霞为人四海(慷慨大方),人缘较好,尤其尊重和善待场方,故书场业务越来越大,
常见她手持两部手机,调配演员进场演出。闲享清福后,她的老姐妹和一众朋友常邀她或赴宴叙旧或去各地游山玩水,她都来者不拒。
近几年沈红霞和在上海的杨晓飞、何荣芳及我走得很勤。杨晓飞是原曲艺团的学员,师从响档顾云飞,学员中他属于被“毁了的一代”:进团学习传统书《英烈传》不多久,上头精神一律改演现代书。刚开始学现代书,团里又将不能独当一面的学员集中起来,排练中短篇去基层演出,故在重建曲艺团时杨晓飞手头没有长篇书目而没进剧团;何荣芳是前曲艺团会计,在沈红霞落难时她陪沈红霞走过一段时光。我们四个不仅常有微信来往,近几年还有过多次聚会,由于我路盲,故去市区时总由杨晓飞来接我。
沈红霞进了护理院后,用以前联系业务的手机给我打过几次电话,诉说着心中的不快和对友情的难舍。她叫我不用去看她,但又告诉了我护理院的具体地址,其实她是希望我去看她的;后来来电话说,她那里有《新民晚报》,如果我发文章了告诉她一声,她能看到。最近一次来电话告诉我她想出院装牙齿,但要得到医生的批准。她的几次电话,口齿含混不清,我也没全部听清楚,只是“嗯嗯”着,让她感到还有人能认真听她的诉说。
沈红霞,在酸甜苦辣的人生舞台上,演绎了不同的角色后,谢幕了。她为松江曲艺曾经的辉煌做出过不小的贡献,她无愧于自己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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