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野上的衰草

曾正伟

季节的更替，总是让人目不暇接，“防不胜防”。这不，我们刚送走秋的绚丽，便迎来了冬的枯黄。湛蓝的天空，高远而又洁亮。放眼四野，大地一派苍茫。置身于旷野之中，满眼都是一望无际的原乡。在这万物萧索的季节，木本植物几乎全都褪去了往日的盛装，唯有草本枯叶依然在傲雪迎霜。

风中的衰草瑟瑟发抖，却像风铃一样在为季节歌唱。你看，弯弯的枝叶像拥抱黑子的触手，勇敢地迎接着寒风的冲撞。举步衰草中央，脚踩其上，每个脚步都会引发窸窣的断响。曾经，这里是秋虫的故乡；如今，依然是它们的牧场。衰草即便干枯了，也要为它们抵挡风霜。俯身拨开草丛，偶尔会发现蚂蚱折断的翅膀。虽然它已经被风干，但其前肢依然伸向远方，仿佛在诉说一轮生命之殇。

霜中的衰草虽被化了淡妆，却像庄稼一般也有秋收冬藏。每个早晨，枯叶上附着一层毛茸茸的白霜，仿佛玉女脸上渗出了一抹清香。太阳一出，光照其上，霜花融化，如青泪流淌。若从不同的角度观察，就会发现激情在大地上徜徉。平时毫不起眼的枯草，就因清晨的霜降而改变了模样。那简约凝重的线条，似在诉说着自己曾经的过往；那“涂脂抹粉”的脸庞，似在期盼自己来年的辉煌！

雪中的衰草银装素裹，却像春日一般沐浴阳光。一场大雪纷纷扬扬，今冬首秀一如既往。大雪覆盖下的衰草犹如一串串蛰伏的音符，悄无声息地将生命之歌唱响。无论季节如何更替，衰草终不忘自己的操守，坦然而无畏，空灵而坚强。无论天气如何变化，衰草都恪守自己的诺言，义无反顾地走向春光。从细微处，你会发现她身上闪现的灵光；在逆境中，你能看到她内心吐露的芬芳。

冬野上的衰草，萧索而又净爽，却总是幻化出一种季节的苍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