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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了

2021年12月1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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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版:文艺副刊
2021年12月15日

雪落洋姜香

陆金美

小雪那天,我回了一趟老家,临走时,发小送我半桶洋姜,他笑着说:“小雪腌姜,大雪腌肉。”那半桶洋姜在车内散发着友情的香味,带着故土的气息,随我向城市而来。

远离故土,在城市生活,爱吃洋姜的习惯从未改变。打我记事,老家屋后就长着一块洋姜。用父亲们的话说,洋姜很“烂”,把它往土上一栽,无需拖肥浇水,除草松土。而且栽上一次,成熟时不管怎么挖,都不会除根。来年几场春雨过后,屋后又会冒出一棵棵碧绿的洋姜嫩苗,挨挨挤挤的,盖住屋后的土地。

母亲见屋后洋姜长得太过茂密,就直接在茂密处分别抽拔一些青嫩的苗,喂猪喂羊。可洋姜的生命力实在顽强,你前脚拔它后脚长。长出的嫩苗,叶子上毛茸茸的,有点像向日葵叶子,但叶子没有向日葵那么宽大。

洋姜有个不好听的名子,叫“鬼子姜”。我查了一下,它的祖先位于北美。然而洋姜还有一个好听的名称叫“菊芋”,有“菊”便会想起了花。记得洋姜开花的时候,我总喜欢站在屋后,看那一朵朵开在洋姜秸秆上的黄色小花,金灿灿的,跟长在四周的向日葵花朵,有点相似,但没有向日葵的花朵大,色彩确比向日葵花绚丽。我总喜欢摘它的花,送给同学们。总有同学问我,这是什么花,这么好看!

洋姜开花时,根部在泥中就结姜块了。姜块不像山芋、萝卜、花生那样能生吃,但它含糖量很高。到了秋天,屋后洋姜叶子开始飘落,秸秆枯黄,这时母亲并不急于挖洋姜,因为姜块还在长粉,增加糖量。立冬后,开始挖洋姜,洗干净泥沙,放在院子里晒干腌洋姜。

腌制前,将晒干的洋姜清洗干净,晾干水分,再将腌缸洗净、晾干。然后往锅内倒入盐、酱油,加水,放花椒八角、糖、切碎的辣椒等熬出香味。接着,将洗净晾干的洋姜倒入缸里,放入姜块和蒜瓣,再倒入熬好的佐料汁,滴入少许高度白酒,密封严实,约莫半个月,腌制的洋姜就能吃了。

小时候,在大雪飞舞的冬天里,老家人习惯吃菜粥,抓一碗腌制洋姜,放在桌子上,碗里的洋姜看起来像生姜,吃起来却没有生姜的辣味,而是有一股甜酸味。我们孩子总是捡好几块洋姜放在菜粥碗里,喝口粥,咬一口洋姜,咔嚓咔嚓吃得胃口大开,两三碗菜粥很快就下肚了,吃得身上暖和和的。

有一年下大雪,家里来了客人,下酒菜太寒酸,一向热情好客的母亲绞尽脑汁想多做两个菜招待客人,可是家里经济紧张,实在没有钱买食材,母亲又开始打起了洋姜的主意。她从地窖里取出一碗洋姜,用温水一泡,把洋姜洗净,先切片,再切丝。到菜园用手扒开雪,拔些葱蒜洗净。用筷子到瓷缸里挖筷猪油,放进锅里,与菜油一块烧热,再放入洋姜丝,烧中火,炒三五分钟,加盐、味精、酱油,一盘素炒洋姜就成功了。端上桌,客人尝了之后,感觉清脆爽口,异香满嘴,不禁交口称赞,一盘素炒洋姜很快见底。客人临走,向母亲请教如何做法,并且讨要斤把洋姜,回家自己也要做着吃。

发小送我洋姜很干净,个头也大小差不多,一看就是他提前挑拣过的。我用自来水洗净,切片,放醋、糖、盐和香油调味,腌渍。在大雪飘落的晚上,一碗粥,一小盘洋姜,喝口粥,吃片洋姜。那味道,飘过我童年岁月,芳香如故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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